雕虫小寂

哪里好磕磕哪里

 

【周棋洛x我】Actor

手滑删档了TAT


【周棋洛x我】Actor

在我不算太长的人生里,四月是最为缠人的月份,明明距离五月也不过30天的周期,却总是在临近月末的时候跎跌着,哭着喊着不愿离开。

印象里四月末总是毛雨绵绵,阴沉着脸的老天爷皱着鼻子,对于人间的纷争烦恼不予理睬,撇下几滴泪水就蜷进被窝消极怠工了。这样的日子最适合偷懒,没了工作的劲头,脑袋也是黏糊糊湿答答的运行,四肢像是被远古巨树低下的稠浆包裹,懒懒地使不出力,只好任由脑袋放空,天马行空地乱想一通。

日历上的日期被红色记号笔圈出,是个很特别的日子。一年前的这天,李总裁忽然圣心大悦,奇迹制作正式被确认投资,公司从此步入正轨,再也不用怕有了今天没了明天。父亲的心愿被保住了,心头的重担终于被柔软地安放,卸下压力的同时,心里也突然空了一角。

日子忽然就变得缓慢起来,恍惚度日的时候还能清楚瞥见时光偷溜的尾巴。公司里的人手多了几倍,部门制度也趋于完善,很多时候坐在办公室里,看着玻璃门外忙忙碌碌的小年轻,心里还会泛出怀念的涟漪。

大家的工作看起来都很顺利,安娜姐代替我接受了公司的大部分职权,也因此我可以安心的当个甩手掌柜。悦悦越来越稳重,也当上了部门经理。李泽言因为跨国公司事宜,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。白起学长因伤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,探望了几次,恢复得还不错。至于隔壁邻居许墨,听说研究项目内容涉及国家机密,被挖角转移到了秘密基地。

于是一下子,身边忽然就空落落的格外凄凉。

指针啪嗒一下归回零点,电脑刷新时间告诉我今天又熬夜了,我看了眼镜子里的黑眼圈,笑着想明明整天无所事事还不注意养生,再过几年皱纹就该爬上眼角了。啪啦啪啦地迅速打完几行字,发送完邮件准备关电脑,弹出了一个网页提示。

怀念周棋洛,永远的阳光。

心里蓦然一动。

周棋洛我是知道的,以前工作有过交集,是个如传言一般的阳光偶像。有段时间还喜欢听他的歌曲,买了好几张专辑,记忆里并没有疯狂追星,也不太记得什么缘由会在屋里张贴他的海报,大概借着工作方便,还得了他的几张签名照。

但还是很有好感的,所以在得知他意外事故后,也呆愣了许久。这么年轻美好的生命,前几秒还在荧屏里闪动的人,下一秒就看见他的黑白照片占据了所有首页。

公关还是很称职地把影响降到最低,但粉丝根基牢固,直至今日贴吧微博里还每日刷新着对他的想念。

李泽言离开是隔天,大概知道我也曾是粉丝一员,去机场送别的时候他还难得的安慰了一句,别太伤心。

我先是一愣,然后点点头,回了句比起真爱粉,我还不算太伤心。

那时候李泽言是什么表情呢,我看着仍在刷新的网页回想,大概是抿了抿嘴,犹豫片刻,瞥我了一眼后冷漠地登机了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到现在我还是觉得,他欲言又止的眼神,藏着浓重的歉意和哀伤。



那一天大家都格外感伤,街上匆匆的行人脸上是模糊不清的一团,细雨飘进眼里迷离视野,远处少女的呜咽声断断续续,交织混杂到鼓膜开始蜂鸣。朦胧间想起小提琴清冽的声音,我猛然回头,却只是看到黑白分明的大背景。

悲伤是会传染的,我的眼角都开始湿润了。

那天我回公司后悦悦满脸沧桑,眼睛红得像个桃包,她抱着我又是一番痛苦,断断续续的哭腔让我也忍不住流泪,她哭得太急了,没喘过气来猛然咳嗽,却仍旧不停的念叨周棋洛。

她说周棋洛那么好,怎么会这么离开了。

她说老天不公平太偏心,这么早就带走了这个少年。

她说他明明说过会一直唱下去,怎么能不守承诺。

我拍着她的背脊,一边擦掉她止不住的泪线,想要安慰却没了言语。

是啊,这么好的少年,怎么就忽然没了呢。

日子还是要过的,愁云散去后悦悦更加奋发,她说要努力赚钱,把周棋洛想去的地方全部代替他去一遍。



我再也没有做过梦,却开始频繁的失眠。深夜与天花板面对面的日子很多,回忆的频率高了,总忍不住感慨。以前过得太过马虎,以至于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清,硬要回忆拼凑,就越是能发现时间线混乱得不行,连大脑神经都懒得给个合理解释。

我开始有了写日记的习惯,每天记录自己的流水线,零点准时发给一个邮箱。怕自己懈怠坚持不下去,我还逼着自己学了点编程,将地址那头设置成程序自动回复,发过去邮件会根据行文内容回复一些阅后感,有时候是几句鼓励,也有时候会戳穿我偷懒,太过有灵气,我都开始怀疑那头有人在操作了。

还好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,这么复杂的程序是写不出来的。说来奇怪,我一向对字符苦手,看到满屏乱码更是苦不堪言,如今能看进去还能写个几行,真不知是得了什么指点。

后来公司没了我也能正常运转,趁着李泽言没有发现我在吃闲饭前,我利落地收拾行李,打着丰富阅历寻找素材的借口,一个人踏上了云游四海的旅程。

走的那天很多人都来送行了,老面孔新朋友,连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白起学长都出现在机场,还是老样子说着听不太懂的话,什么去走走也好,还好忘记了。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对,忽然韩野就插话哀嚎着舍不得我走,走了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偷懒了。我对着他哼气,威胁他我走之后安娜姐会好好对他。

白起在一旁再也没有说话,脸色却也不太好看。

悦悦倒是哭得一如既往的凶残,拉着我的袖子擦着眼泪鼻涕,说什么她还没有实现财务自由,我怎么狠心刺激她,哭着哭着还塞了一张周棋洛的照片给我,让我先替她带着他去看世界。

少女的执念太过珍贵,我应允着,珍重地把他放进钱夹。



世界太大了,我走过山山水水,开始的胆战心惊和畏畏缩缩早就蜕变成孤独和勇敢。这段旅程持续了很久,每到一处新的地方,新的景色,我都遵守着和悦悦的约定,与周棋洛合影,上传朋友圈报告组织。

而悦悦总会回复一句等我一年!我马上就能解脱啊啊啊该死的工作怎么这么多,该死的工资怎么还不涨!!

全然忘记我还是她老板这个事实。

漂泊得久了,就不自主的想家。回到恋语市的那天,看着熟悉的大街楼宇,新增的小店树木,心中生出了一根嫩芽,往土壤里扎根生机勃勃地等待生长。

哎,也是到了走不到的年纪了。

于是在街角盘了个店铺,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。日记还是在写的,频率慢慢变低了,有时候对着空白页,愣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,只好悻悻地关闭。即使知道对面是个程序,被连续几天批评流水账还是很令人害臊的啊。

回国的消息终于在被熟人碰见后掩藏不住,隔三差五地有人过来光顾小店。刚开始我还担心店小利薄,会不会被吃穷,在李泽言大驾后,我更是惶恐小店会不会被收购。

还好总裁大人并看不上,他只是环顾四周,皱着眉头质问我开个薯片店是打算把养老金赔进去吗。

天地良心,总裁真的很不亲民。我反驳薯片受众很广,不同口味不同种类销量很大,最重要的,是每天都能看到孩童捧着薯片开心的笑容。

总裁没了言语,离开时他看着店铺,硬声硬气地提醒我过不下去记得找他。

好的遵命。我笑着点头,看着这方不大的天地,满足地眯了眯眼。



后来啊,熟悉的人越来越少,久不拜访的梦境忽而宠幸起我。梦里真实又陌生的场景交织变换,怪异的事件填补着紊乱的时间线,那些掩藏得很好的深处秘密一一重现,似乎在怪我冷落它们太久,生气地穿插在我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
于是我吃饭时它坐在对面,翻动书页时它藏在下一页,听歌时它钻进耳朵,嘴馋吃零食时它调皮地抢走,那些生动活现地记忆都有一个主角,金黄的发色下湛蓝的瞳孔明媚亮人。

是周棋洛。在我拼命将他藏在心底最深处时,他终于忍不住浮现,报复性地赖着我不走了。

太过任性了,我撇撇嘴,闭着眼睛他也不愿离开。

大脑将记忆一一重现,周棋洛站在超市一角,纠结着忍痛把薯片割爱给我;他又出现在音乐琴行,闭着眼睛深情演奏;在春节的晚上,他偷偷过来,围巾圈住我俩,盖住了热气熏红的脸颊;

还有他藏零食被发现的懊恼,逼着减重的可怜兮兮,黑暗里护住我的健壮臂膀,说着保护我时轻柔的语气,都开始自带旋绕效果,走马观灯地无限循环。

最后,他有些累了,倒在血泊里虚弱地喘息,看向我的眼里满是疼惜。

“不要哭啊。”他颤抖着擦掉我的眼泪,露出平日笑容,“我会永远在你身边。”

“人的一生一直都在呼吸,可是有意义的事情却都要屏息。”他颤巍巍地撑墙坐起,捧着我的脸轻轻笑开,“比如死亡,比如拥抱你。”

滚烫的怀抱如火球一般灼烧着,我哭喊着抱紧,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失去。

“我们还要一起赏樱,一起去吃遍世界上的美食。”

我看着他的脸颊,看着他逐渐弥散的瞳孔。

“好。”

我终于失去了他。



一个人的日子还是太苦了。

我躺在病床上抱怨,苍白的墙壁和器械有种奇异的静谧,柔风调戏着床帘,意识飘向窗外,渐渐缥缈,尽头是一个金发少年,蔚蓝的眼眸了倒映着满身洁白的少女,他揭开白纱捧起她的脸庞,深情地印上一吻。

在无数的祝福和掌声中,两个人交换了彼此的一生。


end

啊啊啊对不起我哭爆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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